蓝岛大厦。北京日报客户端 | 记者 孙毅
城乡购物中心即将改造、西单购物中心改造在即、赛特购物中心预计下半年重新开业……目前，北京多家老牌商场正在经历或即将改造。
记者走访了几家已经阶段性完成改造的老商场，它们目前的处境，或许会给那些正在改造的老商场一些启发。
定位社区服务，拉拢老街坊
“呦，这就开始排队了啊。”
“可不是嘛，明天还得早点儿来。”
时间刚过中午11点，长安商场地下一层的社区食堂就排起了长队。队伍里有很多老年人——这处社区食堂，同时也是养老餐集配中心，还挂着“西城区父母食堂”的标牌。
“这边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开的吧，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今天是第三次来吃，不错。”刘大爷从家里骑自行车过来，只需要10分钟。他告诉记者，这个社区食堂采用自助餐的形式，称重收费。计价标准是3.29元/两，60岁以上老年人持老年卡2.98元/两。
正说着，工作人员端着一大盆新出炉的椒麻鸡，从排队人群中穿过。刘大爷说：“这色香味儿都可以，像我这样一顿饭，有菜有肉有主食，30来块钱吧，值！我吃顿卤煮，还60块钱呢。”
这个坐落在复兴门的老商场，2019年完成改造，当时就把服务定位从百货商场落到了社区生活上。在商场地下一层，除了热火朝天的社区食堂，还有生鲜超市、小修小补、健康驿站等配套。因为有了社区服务引流，商场其他楼层也多了很多客流。在儿童用品的楼层，很多老年人带着儿孙玩乐。
同样转型服务社区的还有秀水街。这处曾经闻名世界的国际旅游购物商场，如今把生活超市的醒目广告，打在了面朝长安街的南侧幕墙上。秀水街里，时装、奢侈品店铺旁边，多出了超市购物车。在地下二层的生活超市，顾客们挑选着蔬菜、水果。“这店开了不到1年吧，挺好的，是连锁店。”张大爷跟老伴儿经常到此购物，他的理由很有意思，“我以前也去家附近那个店，但这边开张了，更愿意来这儿，因为这儿好停车。我不管什么时间来，都有车位。”
坚持北京特色，引游客进店
王府井商业街商场云集，每一家都在努力经营，期待吸引四海宾朋。王府井百货大楼，作为“新中国第一店”，最近几年，因为北京特色的“和平菓局”，而焕发新生机。
走在王府井商业街上，无论何时，都能看到人潮涌动的画面。但是，长期以来，游客们只逛街不进店、只拍照不购物的现象，也普遍存在。“和平菓局”的出现，把游客拉进了商场。
在王府井百货大楼地下二层的“和平菓局”，有不少举着小旗的导游和旅行团。“大家逛逛，这里有不少北京特色。”导游把这里当成一个景点来介绍，让游客们自由活动。拉洋片、吹糖人、玩面塑，浓浓的北京特色，满足了游客们对北京文化的好奇心。
正是因为能把游客吸引到商场内，王府井百货大楼地下一层的食品区也热闹了许多。不少游客选购果脯蜜饯作为馈赠亲友的佳品。
除了北京特色，王府井百货大楼近年还引进了国际玩具连锁店哈姆雷斯。很多外地游客，也因这个全球单体面积最大的哈姆雷斯而专程打卡。记者在店里就听到老年游客跟同行的小朋友开玩笑：“爷爷奶奶进这个大楼，是想买点儿自己的东西，怎么变成先看你的玩具啦？”在百货大楼这样的老牌商场内，带着儿孙的老年人，在客流中占比很大。
改造还在持续，需时间检验
在记者此次走访的老商场中，蓝岛大厦、贵友大厦、友谊商店和地安门商场，转型均已阶段性完成，恢复对外开放。但改造依然在持续，具体效果得交给时间来检验。
蓝岛大厦，曾经是朝阳区占地面积最大的购物中心。从2010年开始，这里就不断升级改造，最近的两次，分别发生在2017年和2019年。记者走进蓝岛大厦时，尽管是“五一”小长假，但迎面而来的还是红彤彤的“年味”主题装饰。整个蓝岛大厦现在的西区已经整体关闭，东区也顾客稀少。最有人气的是地下一层的超市，以老年顾客居多。大厦一层的珠宝、二层的男装、三层的女装，在假期，依然门可罗雀。三层以上还在封闭改造，工作人员表示暂时不开放。虽然点评网站上能查到大厦的餐饮商铺，但工作人员说：“现在就一个涮肉和匹萨，别的都没有了，可能网站没更新。”
曾经作为建国门商圈地标建筑的贵友大厦，在2017年就完成了第一次升级改造，从传统百货转型成时尚业态。2019年，贵友大厦第二次改造，探索“商办混合”。如今，贵友大厦一层只有寥寥几家店铺，空旷的中庭内，工作人员在拼装着货架。据介绍，这是在筹备新开张的超市。大厦二层，是一个国际教育机构的办公场所。再往上，除了零星的餐饮、影院，就是大面积的空间在持续改造。贵友大厦虽然能直接连通地铁站，但整个气氛缺乏活力。
友谊商店的改造思路，是与文化艺术牵手。记者走到商店门前时，发现这里刚刚结束了一次展览，目前只有一层和四层对外开放。一层大厅，摆放着一些工艺品和珠宝玉石，记者是大厅唯一的顾客，工作人员却有四五人。大厅侧面有一家小有名气的进口食品超市，有外国顾客正在购物。在四层，虽然根据购物导引介绍，有工艺品销售，但实际上除了一个锁着门的“友谊美术馆”，只剩了“闲人免进”的办公区域。
对于商店接下来的改造动向，工作人员称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表示目前仅一层可以逛，未来还会有展览。
地安门百货改名地安门商场重开以来，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记者走访时发现，这里除了一层几家服装和饮品店，其他区域依然封闭。工作人员说，改造还在持续中。
手记
一店一策才能避免赛道拥挤
五一前夕，又一个老商场——城乡购物中心即将升级改造的消息传来。在这次历时半个月走访过程中，记者仿佛穿越了时空。有些商场仿佛还停留在三十年前——比如友谊商店。有些商场已经开始拥抱全新的定位——比如长安商场。有些商场，对于未来驶向哪条赛道并不明朗，比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地安门商场。
公开报道称，“一店一策”是北京市针对老商场改造提出的试点方案。记者发现，很多老商场增添了与附近社区更为贴近的业态——生鲜超市。这些生鲜超市也是商场客流最稳定的区域。无论是电商冲击还是老龄化社会，目前老商场的主要客流来源大都是老年人。
但并不是所有老商场都适合用生鲜超市揽客。秀水街的超市里，人就不多。友谊商店的超市，更多吸引的是外国客人。这与它们周边社区的人员构成密不可分。可见，“一店一策”不能都拥挤在相似的赛道上。
北京的商圈，新贵层出不穷，大型的购物中心，能提供全方位的购物体验和服务。北京的SKP、国贸商城，常年占据全国购物中心销售榜前列。
与这些新贵相比，亲民、接地气、老北京特色……都有可能成为老商场的突围赛道，究竟选择哪一条，需要考验经营者更多的智慧。目前，老商场的突围之路并不平坦。一而再再而三的改造，或许会成为老商场的常态。但无论如何，记者采访时还是能感受到老顾客对老商场的依恋。很多老顾客希望这些承载着几代人记忆的老商场，能够找到重获新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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