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相贾似道。贾似道像
贾似道(1213年-1275年),字师宪,浙江台州人南宋四大权相之末(前面三个分别是秦桧、韩侂胄、史弥远)。父亲贾涉曾经在两淮地区主持山东忠义军李全事宜,颇有功劳。
关于贾似道的看法,历代以来基本上确定了为不学无术肆意妄为的奸臣。其中谎报鄂州大捷匿军中请称臣输岁币求和以及对于襄阳围而不救。
首先说鄂州之战,1259年8月蒙哥在钓鱼城下被打死之后,忽必烈觉得自己一仗未打脸面不好看,率领东路军绕过襄樊攻打鄂州,鄂州位于湖北省会武汉的武昌,地处长江中游,扼汉水入口。它在行政区划上属荆湖北路领辖,与襄阳、江陵构成了京湖战区,隔江与淮南西路为邻,东南寿昌军(今湖北鄂州)与江南西路兴国军(今湖北阳新)接壤,形势十分险要。“西可以援蜀,东可以援淮,北可以镇荆湖”,而且“荆湖之路稍警,则江浙之诸郡焉得高枕而卧!”。
鄂州之战图
蒙古军包围鄂州后,在城外造起了一座五丈高的瞭望台。忽必烈每日在上面指挥攻城。由于久攻鄂州不克,又听说宋援军到来,忽必烈下令抓紧攻城。忽必烈与张柔一起攻打鄂州,宋廷本来以为蒙哥死后蒙古会撤军,岂料忽必烈来了这么一手,将丁大全罢免,以吴潜为左丞相兼枢密使,贾似道为右丞相兼枢密使。吕文德立即从重庆驰援鄂州,贾似道移师黄州,后亲自入鄂州指挥,而忽必烈也移入驻龟山指挥。鄂州之战打的非常惨烈,鄂州的城墙多次被攻破又很快被宋军修复。
为防止蒙古军再穴城而入,贾似道命宋军沿城墙内壁建造木栅,形成夹城。仅一夜时间,环城木栅全部竣工。忽必烈听说后,不得不承认贾似道的军事才干,感慨地说:“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有些将领就归罪于士人,说都是士人力劝忽必烈不可杀人,造成鄂城不肯投降之故。忽必烈当即驳斥道:“彼守城者只一士人贾制置,汝十万众不能胜,杀人数月不能拔,汝辈之罪也,岂士人之罪乎!”在贾似道的指挥下,南宋各路援军纷纷奔救鄂州。尤其是吕文德部自重庆沿江而下,在岳州(今湖南岳阳)击败张柔部的拦截后,于十一月初一日遣抵鄂城,使“(城)守愈坚”。
《续资治通鉴》上的记载,来源中华书局出版社
鄂州之战从9月一直打到十一月,宋军伤亡一万三千人,此时蒙军因为久在南方疫病严重,北部蒙古草原上也局势不稳,蒙哥死后由于没有对于继承人的选定使得蒙哥的弟弟阿里不哥决定登基为可汗使得忽必烈想要结束鄂州之战撤军北还。此时贾似道派人来求和正中忽必烈下怀。史籍记载:“似道再遣京议岁币,遂许之。大元兵拔砦而北。”《续资治通鉴》上又说道:“北兵若旋师,愿割江为界,且岁奉银、绢各二十万。”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当时蒙军急于北还,宋人提出割地给予岁币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为何拒绝?而忽必烈在几年后发布的《下江南檄》也没有提到关于岁币割地的事情,只是说贾似道擅开边衅,扣押使者。在至元十一年(1274年,南宋咸淳十年)忽必烈所发布的《兴师征江南谕行省官军诏》,内称:“我宪宗之世,朕以藩职,奉命南伐,师次鄂渚。彼贾似道复遣宋京诣我近臣博都欢、前河南路经略使赵璧,请罢兵息民,愿奉岁币于我。朕以国之大事,宗亲在上,必须入计,用报而还。即位之后,追忆是言,乃命翰林侍讲学士郝经等奉书往聘,盖为生灵之计也…”既然“必须入计,用报而还”,当然谈不上有一个具体的条款。以上都足以证明所谓的“鄂州和议”并不存在,但如果将这一议和活动看作是“使节接触”,似言之过轻。
签订和议,是宋蒙两国间的军国大事,双方必然有一个反复谈判的过程,决不会草率从事。既然议和的时间是这样仓促,贾似道又不在鄂州,忽必烈表示“当请于朝”,赵璧也说“俟他日复议之”,可见这次议和既未达成具有实质性的内容的口头协议,更未形成书面文字,仅仅只是双方对议和的一种意向和南宋方面作出愿意妥协让步的一种姿态而已。在鄂州议和时,南宋方面是否有过“愿奉岁币”的承诺?回答是肯定的。因为既然要促使蒙军退兵,宋京不会空手而往,按照以往宋朝政府妥协退让的惯例,交纳“岁币”自不可免。鄂州议和的这个事件可以说是有议和而无和议。
对于贾似道派人在鄂州与蒙古议和的这一举动,今人完全予以否定,有的以为贾似道应趁蒙哥死于钓鱼城下之际,“奋起抗击,迫使蒙军及早撤军”,而不是派使臣前往求和;有的则直指此为“求降”行为。但南宋末年的一些人士,却表达了一定程度的理解,如黄震说:“方贾似道事急之际,尝约议和。已而往来鄂州与共守战,尝获捷,及元兵解去,遂掩和议不言自诡再造之功。”宋元之际的郑思肖,是一位具有强烈民族气节的人士,他也认为贾似道是“给许岁币”,而蒙古“以许岁币为诚语”,“遣郝经入使索其物”。“似道惧以当时用计给许岁币事损其名”,遂“馆经真州十六年”。他们都不认为鄂州议和是一种错误的乃至投降的行径,而是贾似道为促成忽必烈退师、争取时间的一个权宜之计,同时也批评了他事后向朝廷隐瞒真相和扣留来使的错误举动,可谓公允。
襄樊之战
对于襄樊之战,《宋史》载:“襄阳围已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台亭榭,取宫人娼尼有美色者为妾,淫乐其中。唯故博徒日至纵博,人无敢窥其第者。其妾有兄来,立府门,若将入者。似道见之,缚投火中。尝与群妾踞地斗蟋蟀,所狎客入,戏之曰:此军国大事耶?” 里面意思就是说贾似道对于襄樊被蒙古人围困不去救援而只管自己斗蛐蛐,但是却与史实不合。实际上自从襄樊被困之后,贾似道为救援襄樊可以说是倾注了全力,他不仅对襄樊战况了如指掌,向那里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人力、物力和财力。至于史书上说宋度宗听取了宫女才知道襄阳被围,被贾似道知道将宫女斩杀震慑,实际上也是无稽之谈。实际上我们想想,一个能在南宋掌权十六年,呼风唤雨,威震朝野,并极大左右晚宋政治格局和江南一带特别是临安风土人情的平章贾似道,真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碌碌无为之人?
贾似道专擅朝政达十七年,主政之初励精图志,虽有改革弊政的举措,但既夹带私货,也不得要领,难挽狂澜于既倒;其后更是“专功而怙势,忌才而好名”,刚愎自用,排除异己,怠忽朝政,纵情享乐,纨绔习气至老不改,置国家命运于不顾,实在是误己误国。后人评论他“阃才有余,相才不足”,宋代称安抚使、制置使为阃帅,也就是说,贾似道担任制置使是难得的人才,徐元杰说他“以才具而胜事任之重”,盛元梓赞其“亦当时之豪杰也”。至拜相则是一塌糊涂,恐怕主要是不具备宰相之器,才不足倒还在其次